庫巴之火：阿里山鄒族划龍舟

庫巴之火：阿里山鄒族划龍舟

2012-6-28 22:14

作者：巴蘇亞．博伊哲努（浦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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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蘇亞．博伊哲努（浦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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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端午節，旅居台北的阿里山鄒族鄉親組成一支男女混合編組的龍舟隊，參加台北市政府在基隆河大佳河濱公園畔舉辦的龍舟比賽。

據聞今年參賽隊伍不少，鄒族龍舟隊前三趟比賽都以相當距離超越他隊，逐次晉級，最後一趟則以些微差距落後獲得第8名成績。這樣的成績對於來自高山地區的族群而言，已是難能可貴！在鄒族歷史上，這次的參賽已經是創了紀錄，而能獲致不錯的表現，則可證明在適應環境之後，人類潛在的天賦，是可以被激發的，這樣的表現可喜可賀！台灣立報n*lS;V fxj{8Y


擁有天神在玉山創造人類而生命結束後靈魂將進入塔山的神話的阿里山鄒族人，儘管也有部分氏族由安平上岸，或由平原引歸阿里山區的說法，傳統上阿里山鄒族人對於海洋是陌生的。依據考古學的發現，阿里山鄒族的祖先很早就進入玉山、阿里山地區，考古學者再該地發現屬於鄒族的陶、石器等有的早到3千年之久；較晚進入山區的安、溫家族至少也在2、3百年前即已離開嘉南平原，離開原因主要是平原移入帶著鐵器、火鎗的族群，這群人顯然是明鄭、清朝前期的漢民士兵、農夫之類。阿里山鄒族的語彙中，海洋常用「umi」，顯然是借自日語。近似海洋之意者有「etūpū」（很深的水）或「fozu ci chuma」（很深的水）；惟兩詞亦可用以指溪、河、池、湖之深。較大規模的集水區稱「topngu」（堰塞湖），該是族人昔日觀念中最大的「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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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_'Lv8i&K0鄒族人於史前進入山區後，近代再度面對海洋應是上世紀日本發動南洋戰爭之際，部分族人加入高砂義勇隊參戰。史前年代先人曾經渡海歷險的經驗與基因，猶然激發青年戰士遠征的壯志！縱然山居的歲月逐步遺忘了海洋的稱呼、舟船的製法與操舟方法；只是追隨的是殖民者標榜的東亞共榮圈的美夢，而非昔日南島民族祖先向不可知的島嶼與命運堅持前進的決心。南洋參戰讓許多族人魂斷異域或者大海，這是下山者的第一回浩劫。台灣立報5B?'{4c4K-R1c6A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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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人為砍伐阿里山區的扁柏、紅檜等珍貴林木而建造的阿里山森林鐵路，讓鄒族人得以由此下山而見到外面的世界；先後有幾個好奇與企圖心特別旺盛的青年搭上運送巨木的火車到達嘉義市北門驛，有一個甚至進入台南師範學校，成為阿里山鄒族首位接受現代教育的學生，所以日本教師為他取了「矢多一生」的名字。台灣立報5M1q-va9\VM1P4N

#`j^#p fv,L#U0他後來成為戰後阿里山鄉首任鄉長，卻因1947年228事件時一群族人下山參與地方治安維護、機場包圍及奪取蘭潭軍火庫等行動與遭誣貪污而與數名族人被逮捕、監禁，最後遭到槍決。這是一夥族人為了實踐夢想或正義下山，卻同樣面臨劫難。族人的好奇、企圖心從此壓抑下來，低調下山求學、謀職，深怕驚動起外界的關切。吳鳳的死、228事件都已是阿里山鄒族人難以脫卸的標籤。台灣立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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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IZ#~.T,Q4c0不過下山之路既已開通，終究有人嘗試尋找新的可能與機會。當70年代湯蘭花的容貌、歌聲與演技尚未被山下的住民熟悉，不少族人已經為了求學、謀事或婚嫁又循舊路下山，甚至遠到台北。湯偉龍老師（湯蘭花的哥哥）師大畢業即擔任中學教師，成為鄒族入居台北的先鋒。杜世飛（影星田麗母親）等嫁入外省家庭，也是外移的一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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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Q6@!X3BC3l`"G/X R)~0接著是更多追夢的少年進入師大、淡江、東吳、北工等校。等到80年代後期，輔大定時參與聚會的族人數量已經可以組成同鄉會。很快的，籌組同鄉會之議提出，離阿里山的家園最遠的同鄉會終於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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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離鄉的少年多已成導遊、公務員、經理、演藝人員、中小企業負責人、教授等不一而足，在異鄉開拓了生命的一方天地；而今追躡而來的少年也毫不膽怯，今年龍舟競渡的佳績就是他（她）們划出來的。鄒族的孩子願意嘗試傳統不曾有的體驗，正表示好奇、企圖心的極其旺盛！離鄉越遠，正是因為相信自己的能力，所以不會畏懼。希望永遠在前方，往前划吧！鄒！台灣立報.V$vk"Udpc$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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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正大學兼任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