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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驗學校太多了」原民會副主委:不是要錢就好,要改變制度

「實驗學校太多了」原民會副主委:不是要錢就好,要改變制度
唐詩/台北報導 2016-11-06 02:24

「實驗學校太多了」原民會副主委:不是要錢就好,要改變制度
原住民幼兒照顧與幼教如何走下去?原住民委員會副主委汪明輝今(5)日在「2016原住民族幼兒照顧論壇」中表示應整體思考,還給原族民族的教育權利。圖/唐詩
原住民幼兒照顧與幼教如何走下去?原住民委員會副主委汪明輝今(5)日在「2016原住民族幼兒照顧論壇」中表示應整體思考,還給原族民族的教育權利,而非只是要錢、要資源就好,而是應該部落、民族之間橫向對話,思考完整的「民族教育」,原住民教育「要有一個全人體系」,且與原住民自治連結。

汪明輝直言原住民教育被現有教育體制分化的現象,也坦承目前原民會與教育部出現「兩頭馬車」。但他也批評「實驗學校太多」、「民族學校還沒有出來」:如果那麼好,為什麼不是16族55鄉鎮都推?重點是要改變制度,而最重要的就是轉型,第一步則是觀念要轉型,「而不是一直被轉型,找不到自己」。

財團法人至善基金會、部落互助托育行動聯盟、台北市立大學幼兒教育系主辦的「部落共同照顧一起走」-2016原住民族幼兒照顧論壇今天舉行,邀請到台灣在地原住民族幼兒照顧中心、教保中心以及共學園的創辦者與老師們,分享他們從草創時期的艱辛、到如何爭取合法立案及如何與部落互助等一路走來的心路歷程。與會人士提出6項共同主張,包括:
1. 所有的孩子都要被照顧到,一個也不能少。
2. 照顧服務應在社區實施,讓孩子可就近獲得照顧。
3. 幼兒照顧應有多元化的照顧模式。
4. 教材內容在地化,並與幼兒的生活緊密連結。
5. 政府應提供穩定資源與行政支持,以照顧部落幼兒。
6. 社區互助教保服務中心主任資格條件,應回歸子法「社區互助式及部落互助式教保服務實施辦法」之精神。

汪明輝在會議綜合座談時表示,大家都非常辛苦,原住民的學前教育看來很困難,特別是制度上的困難,「連我在現在的位子,也是很難有所作為」。

但他強調,並非要推卸責任,而是政策面的部分,「今年總統向原住民道歉,其實他稍微提到原住民教育,不知道你們(在座學員來賓)會不會覺得她道歉好無聊還是怎樣。2008年,澳洲的總理也向原住民道歉,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孩子被國家的政策從父母的手裏搶到白人的價值裏』,那就是教養,給他白人的語言文化生活方式,被認為是好的教育,『原住民教育是落後、野蠻等等』,直到100多年之後,二十一世紀,才為所做所為做道歉」。

「我們台灣是國家體制,不是送到漢人父母親,而是送到漢人學校、漢人幼稚園裏,這我們稱之為『義務』」,但為什麼(總統)要道歉,是因為教育不只是一種義務,而是一種權利,不是學校有教育的權利,而是原住民有權利教孩子,有權利把孩子怎麼教、教什麼」,但這權利都被學校否決了,然後教學的資格,「我明明是部落,我是媽媽,因為沒修過教導過程,所以沒有資格、沒有權利,要讓外面的有權利有資格來教的才可以」,汪明輝說。

他接著反問:「我們要來思考,是不是還給原住民教育的權利?他要用什麼方法,在哪個空間,他都可以決定」,但如果大家同意這看法,要怎麼做?

汪明輝說,現在可能要思考,部落教導中心可能可以教導完整的部落人,但「接著國小呢?國小離開你之後呢?沒有人會這麼教這孩子?然後國中呢?高中呢?大學呢?然後他死亡呢?到下一個世代…」,「我這樣講,是不是我們不把這(部落)的孩子,當成一個人,當成一個完整的生命?沒有!我們是一個切割式、片段的教養,這是我們最大的問題。

他表示,有一群人在做幼教,「但你們不會擔心小學、國中、高中、大學嗎?你們有沒有資格談?還是你們只有教(學前)小孩子,所以只能談小孩子?這樣認真。蔡總統說要建構原住民教育體系,沒有一個人反對,但好像也沒有一個人額手稱慶,因為好像也沒有太認真」。

汪明輝接著說,「所謂的原住民教育,就是要有一個全人體系,就是從出生到死亡,世世代代的終身教育,我們不能說我搶了國中教育就說這是我專業,高中另外又一批人,結果這幾個不同的老師來源都不一樣,對原住民,對魯凱族、排灣族都不同的概念,都沒有一個共識,甚至都是錯誤的觀念」,「因為,這些有權利有資格的人,並沒有修習過泰雅族的文化、排灣文化、魯凱文化,一個都沒有」,他們的課程沒有一個和這有關係。

汪明輝說,他來自大學,「我們要先思考,有沒有資格去教原住民?其實不大有資格。我們應該建立完整的原住民族教育,而不是只有學前教育。我們看完整的人生,不只是一個人,而是全族,一個完整的泰雅族人,所以泰雅族人的意思不是只有一個,而是很多泰雅族都是這樣子,很多魯凱族都是這樣子,所以你必須要跟同族的人做橫向的對話」。

他說,民族教育就是原住民族體系裏所講的教育,也就是16個民族裏必須要有一個適合自己的教育內容、教育體制、師資培育,「我認為這是原住民族的教育權,跟原住民族自治是有關係的」。

汪明輝強調原住民教育應結合自治,「接下來的行動是什麼?不是一直跟政府要資源,然後強化現有的不好的制度,而是要改變這制度」,「我們要先問,我們這個族要讓我們的小孩變成什麼樣子?我們要培育什麼樣的小孩,要不要教我們的語言?都是我們跟外面、跟政府講這些,部落間、民族間的對話,我們從來沒有過」。

「族跟族之間的對話是一種體制外的行動,我們太受限於政府資源的概念了,讓我們行動始終沒辦法累積,成為一種我們可以操控的理想」,汪明輝接著幽默說,「也許各位聽了我這番話,會懷疑我是不是一個官員?我就是在促成這樣子,就是要促成這樣子」。

「你不要跟我要錢。你要錢我就告訴你,你必須要跟旁邊的人一起要,合作,不要說我爭取了這麼多錢,你看我把你比下去了吧,我們不要再玩這個遊戲」,汪明輝強調,這個孩子,那個孩子都是我們台灣的孩子,「為什麼只有我這個地方我們可以為你高興」?

實驗學校太多 原住民被體制分化

汪明輝更直言,「我要批評的是,我們太多的實驗學校。教保中心也是實驗學校,叫實驗學校的,也是實驗學校,實驗泰雅族的、排灣族的,還有實驗音樂的,部落學校也是實驗學校」,民族學校還沒有出來,「這些加起來有幾十個」。

他說,我們有16個族群,上百個小學、幼稚園,幾十個中學,這些實驗學校都只是「單點」,只有部分地方有,「如果大家認為這是好的,為什麼不把它乘上16個族呢,為什麼不乘上55個鄉鎮呢」?

汪明輝說,政府應該要做的,提到中央就是我們原民會,但「你提升到部,恐怕也沒有用」,教育部跟原民會是「兩頭馬車」,看似分工很嚴格,「可是我們卻是切割,不是分工」,分工不是很緊密合作,目標不同,因此要先把民族教育整合起來。

「我們需要促成一個全國各民族的」,他希望來參與的幼教工作者回去部落,結合部落、族群發揮想像力,包括結合博碩士、耆老,「你們力量不大嗎」?

「我們力量所以小,就是因為我們被這些體制『分化』了,被限縮在只能有的做幼兒園、有的只能做中學,有的只能做小學,有的只能在部落學校」,「你們曾經跟同族人談『我們泰雅族的教育』嗎?這要問泰雅族,也問其他15個族群」。

汪明輝向與會者強調,如果你們這樣做,政府也需要相對做努力,「我們需要一個轉型。轉型的開始是觀念的轉型:先從自己內部反求諸己,而不是一直被轉型,找不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