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美術館裡的四個人》編導 鄭智文專訪 / 藝文費斯簿 / 2013.08.14

文/陶維鈞


鄭智文這幾年混跡各大劇團，寫劇本導戲，與愛樂合作的幾部作品尤其叫好叫座。他可能也是臺灣劇場圈在短時間之內瘦身最成功的導演，曾經圓滾滾的臉龐，現在則是肌肉緊實眼神發亮。因為被『只是嚷嚷』這個團體打動，決定嘗試合作一齣中文的原創音樂劇，打開了美術館的大門。

Ｑ：為何會以美術館為主題創作劇本？

我覺得音樂劇不只是音樂好聽、演員會唱，故事也要精彩才行。這幾年，我在一些大劇團工作，三年內編導了將近十五部比較商業的戲，在劇本創作上，常常會受到製作的限制。這次難得有讓我放手去寫的機會，可以說近三年來，第一個我自己想做、想寫的戲，絞盡腦汁要把故事說好，把我對名畫、對美術的興趣放在戲裡。朋友們看到戲名，好奇原來我對這些題材有興趣，其實我一直都有，只是在商業製作考量下，比較不能寫這些題材。

故事的主場景在一座美術館裡。這座美術館的收藏都是贋品，展的畫作不多，但會根據每位參觀者的特質，提供不同的導覽內容，說不同的故事。戲中的主要角色有四個，分別代表人性慾望不同的面向：為了工作捨棄生活、死要錢的生意人，隨時都想黏著男友、電話不離手的高中生，沈溺在情慾、金錢、物質慾望裡的女人，隨時隨地都在找靈感的年輕作曲家。四個人陰錯陽差的，同一時間來到美術館看畫，故事隨之發生。

Ｑ：故事的特別之處？

戲中四個角色其實有點循序漸進。先滿足人的基本生存需求，所以需要錢。有了前之後開始要享樂、要名聲、要成功，滿足物質慾望。當以上都滿足了，可能就會需要愛情，填補空虛和寂寞。最後，把慾望昇華成對藝術對美的追求。

這齣戲最特別之處在於美術、戲劇跟音樂的結合，用夢境般的畫作去對照人真實的夢想，大部份創作者好像不太會同時讓這些元素入戲，不會在一部音樂劇裡，用四幅畫去討論人性慾望的光明陰暗面。我不是刻意追求某種藝術性，沒有太誇大的企圖，只是想要把戲做的精緻，讓這齣戲有演出的價值，有存在的必要。

一開始演員聽到我說劇本大綱都有點疑惑，音樂劇的故事可以這麼複雜嗎？但大家排著排著，也覺得好像可以這樣做做看。其實主軸很單純，就是以慾望為軸線去探討人性，像「拜訪森林」把經典童話故事串在一起，我也打算做一個成人童話，所以複雜度是必需的。

Ｑ：排練或寫作時遇到的困難？

我記得，有一首歌詞我一直卡關寫不出來，寫到快睡著了，醒來之後發現我竟然寫好了！所以人在恍惚或悲傷或類似負面情緒的時候，好像特別能創作。最難的是，你同時要難過又要能抽離出來，把思緒轉化成創作。

其實我們排練上沒有遇到太多困難，演員都算是經驗豐富，每天來把各自工作做好。比較麻煩的是因為大家都各自還有別的工作、別的戲要排，所以排練幾乎只能約早上。有的演員早上九點就開始排戲，一齣接一齣，晚上還要來練歌練舞，真的很累。演員用低於市價的薪資來演，拿沒事的時間來排，做的事完全不符經濟效益，就是靠熱情拼下去。其實很像學生時期應該做的事，但我年輕時反而不太願意這樣做，覺得不會賺錢。結果，現在，我三十幾歲了，開始覺得這樣的做法其實很棒，可以堅持下去。不管結果怎樣，我對這齣戲很有信心，至少我們不會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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