緬懷與和解 霧社事件80年

緬懷與和解 霧社事件80年
2010-10-29
中國時報
【孔文吉】
　今年十月二十七日是震驚中外的霧社抗日事件屆滿八十周年，我們一行二十餘人，前往馬赫坡古戰場憑弔，並曾徒步約兩小時，攀登到一處海拔高約一千六百公尺的深山密林中，發現了一處由日本侵略者所挖築的安達山戰壕。那是日本軍隊的前進指揮所與機關槍、迫擊砲的發射據點，賽德克族人因不敵日本軍隊的猛烈砲火，致節節敗退而逃竄到深山峻嶺，準備與日本兵決一死戰。

　在這個馬赫坡社的古戰場，我們由賽德克族獵人帶領，除了在戰壕附近發現一處日本警察逼迫族人扛運檜木的山溝小道。更令人震撼地是找到了一個刻有「日本麥酒礦泉株式會社」商標的酒瓶，那是日本殖民者當時壓迫、追殺、圍剿我祖先族人赤裸的鐵證，看到酒瓶，彷彿日本軍國主義者血腥殺戮、種族屠殺之慘不忍睹的畫面，一一映入眼簾。

　白雲蒼狗，人事無常，但「霧社的落日猶如酋長的番刀濺紅，永不褪色」（余光中《霧社》一詩）。筆者認為霧社抗日事件八十周年紀念日是一「和解」的開始，不只是賽德克各語族要和解，原住民與日本人也要和解，甚而原住民族與漢族之間都要和解。我們應從台灣歷史中廣義的民族關係來探討，甚而應將此一事件置入殖民政府強勢壓迫剝削原住民族的脈絡去理解。

　管見以為，霧社抗日事件是莫那魯道及其族人為捍衛民族尊嚴與生存所進行的一場反殖民、反壓迫、反專制及反歧視的一場民族聖戰，也是台灣歷史中最驚心動魄、可歌可泣的事件之一，因為日軍係用機關槍、大砲、毒氣對賽德克族人趕盡殺絕，近乎種族滅絕之地步。此一事件造成賽德克族人因作戰死亡、跳 崖及投繯自殺人數高達一千人之多，日本殖民政府甚而將民族英雄莫那魯道的遺骸，用鞭屍的方式將其標本陳列於台北帝國大學（今台大）博物館，直到一九七三年我國政府才將其屍骨安葬在霧社抗日起義紀念碑之墓園。

　霧社事件帶給我們後人的啟示是：民族要團結，為了捍衛民族尊嚴與生存以及為了長久和平，原住民族付出了相當的努力和代價。這對於台灣這塊土地上的其他族群，應也深具啟發之意義。

　毫無疑問地，莫那魯道是台灣賽德克族的民族英雄，他的名字早已成為全國原住民族之英雄標誌。霧社事件所有殉難的族人，的確值得我們緬懷與追思。馬總統及吳院長親臨致祭，已明顯地確立霧社事件在台灣抗日歷史的重要位置，也證明莫那魯道是台灣原住民族真正的英雄，他真不愧是屬於所有台灣原住民族的「賽德克．巴萊」（真正的人之意）。（作者為賽德克族人，現任立法委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