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茁壯中的噶哈巫

茁壯中的噶哈巫

分類標籤: 原住民
茁壯中的噶哈巫

2016.11.22.

◎圖文/Bauké Dai' i(南投縣噶哈巫文教協會常務監事)
噶哈巫的原居、歸屬與自我認同

噶哈巫族與眾多平埔族群一樣,原本生活在豐原以東的淺山地區 (今新社、石岡、東勢一帶),東與泰雅族相接、西與巴宰族為鄰。雖然19世紀後在日本殖民勢力的脈絡下被歸為巴宰族的亞族,但噶哈巫族人多保有強烈我族認同,自稱為「Kaxabu」,無論在語言、文化、歷史情感及起源神話,都與巴宰族有所差異。
由於種種歷史因素,噶哈巫族不願被漢化,陸陸續續遷徙進埔里並建立5個主要部落:牛眠山(Baisia)、守城份(Suwanlukus)、大湳仔(Kalexut)、蜈蚣崙(Tauving)與大馬璘(Patakan),然而大馬璘其血緣雖為噶哈巫族,由於居住鄰近巴宰族的烏牛欄社(Aoran),導致其自我認同以巴宰族為主。在埔里噶哈巫族被稱為「四庄番」,也因承襲祖先驍勇善戰的精神,與鄰近的泰雅族及賽德克族抗衡,故埔里也流傳一句話「四庄正是番」。
儘管噶哈巫族至今仍保留語言、文化及認同,並積極傳承,但基於政治利益等因素,噶哈巫族仍非政府官方認定的原住民族。
語言復振運動

早期的文獻研究,將噶哈巫語歸於巴宰族語,日本時期即有學者伊能嘉矩、小川尚義、淺井惠倫皆有收錄巴宰族語彙,近代亦有費羅禮、白樂思教授前往採集巴宰與噶哈巫語的詞彙;林英津教授出版《巴則海語》;李壬癸及土田滋等教授採集與研究,出版了《巴宰語詞典》、《巴宰語傳說歌謠集》兩本相關書籍。
日治時期,噶哈巫族耆老仍慣用族語,不用閩南語。已故的潘郡乃,早年投入噶哈巫語言保存工作,也是許多學者調查研究噶哈巫語的重要報導人,他透過教會所教導的羅馬拼音,為噶哈巫語留下了文字紀錄與歌謠,而後由其子潘永歷長老接續,長期以羅馬字書寫、記錄語言教材,在傳承語言的過程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隨著族群意識高漲與黃美英教授協助,「南投縣噶哈巫文教協會」成立,並在賴貫一牧師的協助下,潘永歷長老編寫完成《原住民族語言九年一貫教材》,為語言教育立下基礎。
儘管語言現況處境艱難,仍有許多耆老努力護持族語的傳承,除了培訓「噶哈巫母語歌謠舞蹈班」,也努力找出尚會使用族語的耆老,進行族語採集及族語話當年等相關活動,更開辦噶哈巫族語班,持續落實教學。
近來,有研究生投入語言研究與復振,例如:台南藝術大學吳心蘋拍攝噶哈巫族紀錄片《pakaluluzuax》作為噶哈巫語保存之影像實踐。透過3年的部落蹲點,記錄耆老及族裔傳承族語之努力,保存了珍貴的影像紀錄。在耆老傳承努力下,青年也有成果,部落青年潘正浩以〈祖先的呼喚〉(Apuapuwan a mikiliw)榮獲104年度「原住民族語文學獎」的殊榮。這些都為噶哈巫語言保存奠定深厚的基礎。
今年,除了持續在部落開辦族語課程,族語歌謠課程,並舉辦族語日活動讓各族語班互相學習與觀摩教學成果,同時也開辦族語師資培訓班,進一步培育人才。
傳統過年的重現

噶哈巫的過年稱為「Azem」,其內容包含「收穫祭」、「祖靈祭」、「狩獵祭」、「成年禮」等儀式。不同於漢人習俗,噶哈巫Azem活動有mubuiak tupalis yamadu(製作祭祖阿拉粿)、maazazuah(走標──賽跑競技奪標旗)、mahalit(牽田──族人圍火歌跳舞)、tia kumuxay alaw(捉大魚)、matuway Aiyan(唱埃煙古調),以記念祖先、祈禱平安,凝聚族人感情。
據耆老口述,多於歲末農田收割後,開始籌備Azem,於收割後第一個月圓(大約在農曆11月15日)牽田祭祖進入活動的最高潮,前後長達一個月之久。隨著時代演進,噶哈巫過年規模與日期也逐漸轉換,甚至融入漢人農曆年中舉行。以大湳部落為例,延續60餘年的大年初二走鏢、趣味競賽與敬老晚會,都算是噶哈巫過年模式的一種轉化。
在部落耆老與賴貫一牧師的推動下,噶哈巫族與巴宰族於1999年1月2日,在愛蘭國小舉辦「巴宰族群第一屆傳統過年牽田走鏢聯誼活動」,透過教會的力量推動傳統文化的復振。當年雖不幸發生921大地震,卻沒有打擊噶哈巫人傳承文化的決心,震災發生百日後,正逢年節,族人們除了整理家園也整備自我心靈,懷著感恩的心,相互扶持,舉辦著過年活動。從此,噶哈巫族4個村莊輪流舉辦過年,17個年頭過後,噶哈巫族仍持續這項傳統。
目前,噶哈巫的過年也從原先以文化傳承、追憶祖先及族人團聚,進而增加成園遊會形式,邀請其他原住民族群前來表演與交流,為噶哈巫過年增添熱鬧氣氛。而為了著重過年的文化傳承教育,去年牛眠部落也恢復了「Aiyén教唱」、「製作阿拉粿」、「抓大魚」、「敲鑼報春」與「牽田」等多項過年習俗,帶領著年輕族人們從實做中了解部落的傳統文化。
織布工藝的再現

傳統服飾是最鮮明的族群象徵符號,不同的族群依著居住位置、身分地位的不同皆可能發展出各自的服裝形式,服飾上的符碼彷彿是另一種隱晦的語言,也是一個民族文化歷史發展的縮影,是一篇含有密碼的古文書。傳統服飾、文物最能直接體現各族群的風格特色,是該族群物質文化和精神文化的代表,從形式、製作技術、使用材料、美感等,都可以探究該族群的生活環境、方式和喜好或特殊習慣。
在噶哈巫族的織布工藝的復振工作中,我們透過訪談耆老,拼湊他們的記憶,找尋出屬於噶哈巫族的文物。藉由一次次訪談去拼湊屬於噶哈巫的文物,並從部落中尋找現存的古文物, 也前往國立台灣博物館及台灣大學人類學博物館,針對噶哈巫/巴宰的典藏品一一進行拍攝記錄。至今已在國內外蒐集超過200件文物,現今也對照文獻,進行整理歸納的工作。
在織布教學的部分,則透過老師的教學,第一年以最簡單的織帶機開始學習,從最基礎的整經上架→平織→條紋式挑花→經線挑花→浮織→夾織,帶領大家開始邁入織布的世界。第二年進入桌上型織布機的學習,從配色概念→整經上架→整經→穿綜→穿筘→卷取→固定→平紋組織→斜紋組織,直到學會看懂織布組織圖,如此從最基礎學習,是希望能更進一步達到能重製傳統服飾的目標。
我們也曾帶領族人前往台灣大學人類學博物館,讓族人一窺噶哈巫文物的面貌,搭起部落與學術單位間的橋梁,族人也藉由參訪南庄地區,了解南庄地區如何進行文化規劃與推廣,並深入了解其織布工藝及產業發展,開拓部落新的思維和想法,一起編織部落的未來。
兩年多來,我們培育了20多位族人,讓他們從完全不會織布,到現在能織出許多不同花樣的織帶與布疋,並將織品縫製成實用的包包及許多生活用品。即使織布課程已告一段落,仍可看見許多婦女們總是利用閒暇時間到活動中心織布,常常織到忘記時間,砰砰砰的織布聲在牛眠部落再度響起……。
噶哈巫的織布工藝復振的道路仍持續在向前邁進,我們誠摯希望未來有一天,噶哈巫人能重拾祖先的智慧,驕傲的穿回屬於自己的那套傳統服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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噶哈巫語言及文化復振能有今日的成果,背後是一群人不辭辛勞的付出,無論環境有多麼艱困,仍舊持續傳承著噶哈巫的文化,。在這一路上噶哈巫族要感謝的人太多了,感謝曾經協助過噶哈巫的每一個好朋友們,噶哈巫因為有你們而變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