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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夢系列5:潘朝成 找回平埔族之名

原夢系列5:潘朝成 找回平埔族之名

分類標籤: 原住民
原夢系列5:潘朝成 找回平埔族之名
立報新聞
更新時間:2010-05-04 22:35:39
   記者∕作者:陳威任


【記者陳威任專題報導】如果一個人直到步入中年,才發現自己真正身分時,還會想到應該為自己的族群做些什麼嗎?1956年出生在花蓮的潘朝成(木枝.籠爻,Bauki Anao),直到1993年才發現自己的噶瑪蘭族血緣,從此踏上尋根探索之路,開始參與噶瑪蘭族的復名運動,並透過鏡頭留下平埔族人的記憶。

中年才知原民身分

2002年12月25日,噶瑪蘭族正式成為台灣原住民第11族,很難想像在復名過程中積極參與、爭取恢復平埔族群尊嚴族名的潘朝成,竟然是一直到步入中年時,才發現自己真正的身世。

潘朝成說,雖然家人閉口不提原住民身分,但是在自己童年回憶中,有一次客家籍的母親語氣平靜的告訴自己:「朝成,你是平埔仔哦!」自己跑去問祖母時,祖母卻說:「憨孫咧!阮是福佬人啦!」那時候並不懂長輩所隱瞞的事情,也不曾聽過平埔仔這個字眼,只是從小到大,腦海裡不時會浮現「你是平埔仔哦」這句話。

「1993年8月18日,我和往常一樣背著相機,按照計畫到新社部落拍照。沒想到竟然意外發現自己是噶瑪蘭族的後裔。」潘朝成說,當時到花蓮新社部落的豐年祭現場,看到許多宜蘭同宗的伯父以及台東縣長濱鄉的伯父。當時就在想,這些老親戚怎麼會在炎熱的夏天來參加原住民的豐年祭呢?

潘朝成說,豐年祭結束之後,在開車回家的路上,腦海裡一直在思索家族與噶瑪蘭的關係,回家後他直接問父親:「咱們是不是Kavalan(噶瑪蘭)?」起先父親低頭不語,但禁不住自己再三追問,才慢慢說出了一句話:「大概是吧!」

重新建構自我認同

潘朝成說,父親這一句話讓他內心震撼不已,打破了過去一直以來認為自己是漢人身分的想法,自己當時心中一直有個問題:「為什麼過去長輩要隱瞞自己的身分?」因此他決心要去尋找噶瑪蘭族在歷史上不幸的遭遇以及隱瞞身分的辛酸。

「在50、60年代,台灣社會仍充滿歧視,原住民身分會被歧視被譏笑,如果有原住民身分,就連工作待遇都有差別。」潘朝成說,一個噶瑪蘭人有權利承認自己是噶瑪蘭人,所以為了要重新建構噶瑪蘭認同,他回到部落,學習傳統文化,並且以紀錄片及相片來保存噶瑪蘭族的影像。

「我也不明白為什麼在知道自己是噶瑪蘭族後,會想去了解過去發生的事情,應該是身上某個基因在驅使我去挖掘。」潘朝成說,大概是祖靈在引導自己去做該做的事情,在長期投入噶瑪蘭族復名運動的耆老偕萬來領導下,除了投入復名運動外,自己也持續用相機與攝影機,記錄著平埔族群文化議題。

走向紀錄片之路

談到紀錄片工作,潘朝成說,他本來從事平面攝影創作,後來得知公視在開辦原住民影像工作者的培訓,就決定以噶瑪蘭族的身分報名參加,但是由於當時台灣原住民只有9族,社會普遍對於平埔族群的印象都是已經漢化,即便同樣是原住民社群,其他原住民族群對於平埔族群也相當陌生。

「當年只有我一個平埔族來報名,後來也破例錄取了。一起參加受訓的原住民看見我很好奇,一直說:『喔!平埔族長這樣。』但其實平埔族除噶瑪蘭族外,還有很多族群。」潘朝成受訓結束後,開始以平埔族群作為拍攝題材,當時覺得應該先把自己家族的故事以及噶瑪蘭的遷移歷史弄清楚,所以拍了《鳥踏石仔的噶瑪蘭》,除了讓官方知道噶瑪蘭族的文化還沒完全消失,也成為點燃噶瑪蘭復名運動的導火線。

走過噶瑪蘭復名運動,對於近幾年包括西拉雅族等平埔族群積極爭取正名,潘朝成說,原民會所提出的反對理由,都不是理由。他表示,過去以番制番的歷史出現在台灣各種族群,不僅只在平埔族上,公部門不能以其他族群的認同與情感作為認定平埔族群的依據,此外,如果以文化純不純作為依據,在原住民族漸漸進入都市的同時,原住民的文化還會純粹嗎?

累積在地影像資料庫

目前在慈濟大學傳播系任教的潘朝成表示,如果要培育原住民紀錄片人才,應該結合各地的部落大學及在地大專院校,提供有心要學的族人訓練及設備。他認為,如果能夠累積在地族人所記錄的作品,將會是一個龐大的資料庫。

「新媒體也是原住民可以考慮的方向,不一定每個人都要拍紀錄片,只要用簡單的攝影器材或手機,紀錄下部落的大小事,就能夠發展出屬於在地的社區媒體。」潘朝成說,能不能敘述出好的故事是其次,重要的是在地族人可以做紀錄,成為地區性的影像資料庫,累積能量夠了,自然能成為紀錄片工作者。

跑過全台多個平埔族群部落,也讓潘朝成累積許多影像資料。他說,未來希望能整理出《我的原住民之旅》,讓大眾社會了解平埔族群的問題。

(原夢系列報導由台灣立報與財團法人原住民族文化事業基金會共同策劃)

原夢系列39:廖怡馨--部落與人一同舞動

分類標籤: 原住民
原夢系列39:廖怡馨--部落與人一同舞動

2010-12-28 22:33 作者:呂淑姮

日前才剛結束台北場表演的蒂摩爾古薪舞集,其2010年作品「舞動生命舞琉璃系列貳部曲Mananigai‧勇士」獲得觀眾廣大迴響。許多從未見過原住民現代舞的漢人觀眾,向排灣族的舞集總監廖怡馨說,沒想到原住民的舞蹈也可以如此呈現。


16日在中山堂演出時,開場前,觀眾先在表演場外看見屬於排灣族的傳統祭儀,讓遠在屏東三地門排灣族部落的文化,藉由樂舞展演一起帶進北部都會區。進場後,特別設計的水滴音效,也讓人彷彿置身在空靈自然的原始環境中。

從生命中尋找解答
廖怡馨認為,蒂摩爾古薪舞集的舞,和其他原住民團體的舞最大不同之處,就是在於表演者的心境與表演方式,連帶也影響觀眾的觀看方式。她說,舞集呈現的並非單純以歌舞敘述原住民傳統故事,也不是音樂歌舞劇,而是需要帶著一種思考沉澱的心情進入表演場所觀賞。

在蒂摩爾古薪舞集的表演中,總監要求舞者必須會唱、會跳,不能「樂舞分離」。廖怡馨說,原住民的樂舞藝術本來就是合一的。「從部落出發是我們的重點。」例如《勇士》,舞碼中提出問題和思考,誰是勇士?如何才算勇士?誰才是守護部落的人,男人或女人?「來看表演的人,會想要在生命中尋找答案。」廖怡馨說。

南北觀眾大不同
《勇士》在北、中、南各有巡迴場次,談到各地觀眾反應不同,廖怡馨也有觀察。她說,南部民眾較會提問,會對於舞集中的編排與製作相當有興趣,也會詢問服裝或舞台、場景等設計的概念與原因。

「很希望有對話的機會,更歡迎提問。」廖怡馨說,任何作品都希望能夠引起觀眾共鳴和迴響,也藉此機會要讓大家看到舞團的成長。

至於北部的觀眾,則是偏向分享感受。廖怡馨說,南北資源差異的關係,北部民眾有許多機會接觸多元文化,對於各類型表演接受度較高。許多北部觀眾也會和舞者或工作人員表示,有看見他們為藝術付出的辛苦。

藝術表演者出路
「以前很多家長會問,學舞未來有出路嗎?」目前除了帶領蒂摩爾古薪舞集之外,廖怡馨也在屏東來義高中與內埔農工,擔任原住民藝能專班表演藝術的藝能教師。她說,以前有些年輕團員剛到舞團時,家中長輩也會這麼問,但現在已經不會再問這個問題。

廖怡馨認為,一部分的原住民部落,長期以來習慣性地獲得外來資源,對於資源的取得頗為依賴,長久下來並非好事。身為舞團總監和學校教師的雙重身分,她希望帶給原住民學生良好的觀念,必須先培養自己的實力,用努力去證明自己有資格獲得資源。

「其實,雖說台灣的藝術領域人才難以發展,但整個環境看來,工作也是不好找。」廖怡馨說對團員說,工作和求學的心態都很重要,別用「別人給資源我才努力」的態度應付。但她也笑說,孩子們太年輕,這些道理雖可以理解,但不一定能真正體悟:「以前會有點著急和生氣,現在用一種開放的態度守護學生未來吧!」

67年次的廖怡馨在求學時期,也曾碰過不同族群的同學開原住民玩笑,例如「妳是不是住山洞、騎山豬上課」、「妳不會喝酒不算原住民」。她認為,許多人是因為誤解和不理解,所以會有類似言語,此時本身的應對方式也很重要;相信只要了解各族群不同的智慧,就能減少衝突或歧視。

(原夢系列報導由台灣立報與財團法人原住民族文化事業基金會共同策畫)

原夢系列: 胡德夫:原住民族高度在世界

分類標籤: 原住民
原夢系列: 胡德夫:原住民族高度在世界

【記者呂淑姮台北報導】日前在政大藝文中心由政大舉辦一場「山林的呼喚」演唱會,包括政大校長吳思華以及1百多位政大老師、1千多位學生,都在晚間6點準時入場,眾人引頸期盼,為的是聆聽原住民音樂人胡德夫、雲力思、林廣財的歌聲。

排灣族的林廣財用略帶沙啞的嗓音唱一首《奈何》,排灣族語的演唱不會成為隔閡,歌聲裡訴說的相思和戀愛的苦澀,深深打動在場所有人的心。泰雅族的雲力思清唱《來自雪壩的聲音》,描述泰雅族祖先從發源地溯溪而上的歷史,閉上眼睛專心聆聽,一定可以感受到微風吹過樹梢的畫面。原住民族音樂感染力如此強烈,讓政大師生、尤其是首次聽到原住民前輩音樂人演唱的學生們相當驚嘆佩服。

政大民族系副教授王雅萍說,當天報名的人數之多,在政大活動中算是數一數二,許多民族系、教育系學生都說,原住民音樂表現豐富多元,可以唱族語、中文,唱英文也很好聽。



王雅萍說,對於學校裡有在關注部落事務的原住民學生社團成員來說,幾位到校演出的前輩是傳說級的人物。因為他們不只是音樂人,更是原住民運動的重要代表。

別害怕失去方向
許多學生只在相關資料上看過他們的大名,從未有過面對面的機會。對於到學校演唱、和年輕學子接觸,胡德夫說,許多學生都會問他一個問題:「漢人也好、原住民也好,他們都想知道,原住民孩子離開部落之後,會不會失去方向?該怎麼辦?」

胡德夫說,當學生們問到類似的問題,他總是會想到自己的生命經歷。

胡德夫認為,自己的人生雖然跌宕起伏,也曾經面對黑暗、忘記自我,但是碰到的朋友總是對自己付出雙倍的好:「所以我會和孩子們說,由一個看過黑暗的人告訴你,別害怕會失去方向!只要你願意,永遠有機會找到回來的路。」

也有學者們認為,早期的原住民運動力量,似乎沒有交棒給現在的年輕孩子。胡德夫反問,「運動」是什麼?若說是一種吶喊的方式,一種說出「不喜歡遭受強權壓迫」的方法;他認為運動的模式可以非常多元。

關於近來行政院原民會積極推動的《原住民族自治法》,胡德夫說,現行草案版本不見得是最好的版本,但原住民族應該抓緊目前實施自治的時機,盡快展開民族自治。哪個版本好、誰的作法可行,這都並非針對特定對象互相爭辯就有結果,應從實踐中邊做邊修改。

用音樂為原民發聲
對胡德夫來說,一直持續在進行的就是從音樂發聲。他在空閒時間就到各部落去拜訪,到部落裡的學校去,聽學生們唱歌。「走動是一種關懷,也是累積養分。」他也提到,根據他的走訪部落和國外經驗發現,藍調並非由黑人獨創,台灣原住民唱得更早,而且可在音樂中將聲音情感表達得更多樣化。

在政大藝文中心表演後台,除了原住民的表演者之外,還有來自日本的吉他手大竹研。大竹研則表示,原住民音樂很不可思議;他本身也相當喜歡音樂人林生祥的客家樂曲。


當許多原住民音樂人到國外演唱,總是獲得豐富迴響:「難道只有台灣人聽不懂原住民的歌聲?」胡德夫笑著揮揮手:「孩子啊,你聽,原住民的聲音,是站在世界頂端發聲的。」胡德夫說,唱自己的歌,讓眼中持續閃耀火光,原住民的力量就不會消失在任何政治紛擾之下。

(原夢系列報導由台灣立報與財團法人原住民族文化事業基金會共同策畫